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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妨,我端去给他,你先回长卿院。”

不待临莞回应,裴子渠匆匆走了。

今夜夜色如水,回廊里挂着两排摇曳的风灯,蜿蜒静谧,隐约勾勒出周遭景物的轮廓。

裴子渠一面走,一面想。

相敬如宾倒也有相敬如宾的好处,至少,薛浥从不会说她做的东西难吃,反而每回都吃得干干净净,还会夸她的厨艺一次比一次好。

可惜,她晓得他在说谎。

她自己都觉得难吃的东西,他怎会觉得好吃呢。

要说薛浥对她不好,其实也不是,他对她还算可以,会关心她吃得如何,穿得如何,不过,他的关心太客套了,更像是给客人,而不是给妻子的。

她行至书房门口停下,再次看了眼托盘中的阳春面,暂时没坨在一处,这才扣响房门。

“咚咚咚。”

“进。”里头传来了薛浥的声音,清清冷冷的,犹如山涧流动的泉水。

“吱呀”,裴子渠推开房门。

此刻,薛浥正坐在书桌前看书,他微侧着身,单手拿书,昏黄的烛光打在他面上,便是在白玉上镀了一层光,照得他五官分明。

听得开门声,他将这一页看完才抬起目光,见来人是裴子渠,显然愣了一下,反应过后来随即放下书册,上前接了她手中的托盘。

“都这么晚了,公主怎的不休息,何必为臣操劳。”说着,他将托盘放在书案上。

裴子渠撇撇嘴,忍不住在心里埋怨,自打学会下厨后,她每夜总喜欢给他做点宵夜,有时是糕点,有时是饺子,有时是煮面,而他每回都会说这样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