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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,他低声道:“你是不是,不想他走。”

“啊?”温连这下回过头来,看向文淮之,“什么意思?”

文淮之倏地摇了摇头,勉强笑笑,道:“没什么。”

亲密关系是世上最无法割舍的东西,就比如一个人每日都做一件相同的事,和相同的人在一起。只要突然有一天这个循环被打破,此人便会觉得难受至极,拼命想要恢复到从前的循环里。

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。

习惯一个人之后,对方的好会放大,遮掩住对方的坏,对方的坏也会放大,从而遮掩住对方的好。

崔晏真的走了。

温连反倒有些怅然。

从前每次他和文淮之说几句话,崔晏就会恼火,可这次崔晏真的让他和文淮之独处一室。

怎么想的?

温连没心思放在这些奏折上,关键他也不太懂这些。

崔晏挑出来的这些奏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,比如某某地需要拨款,某某府想开凿渠道等。

奏折并不多,不像故意为难他们,倒像真心实意让文淮之学习来的。

他百无聊赖地陪着文淮之将那些奏折看完,困意上心头,温连打了个哈欠。

文淮之沉浸在那些从前从未接触过的奏折里,兴奋而好奇地将所有奏折全部看过,在字纸上写下自己的意见。

这种感觉很奇妙,匆匆几笔,就能够决定一座城池的发展,决定千万百姓的命运,再远大些,说不定还能决定江山社稷的兴荣衰败。

从前要花费无数努力才能做到的事情,现在却只用写几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