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拧干头发,躺回床上。

一身的警惕总算在此刻卸下,温连疲惫不堪,很快便进入了睡梦之中。

梦里,却仍不安宁。

一支笔蘸着清水在他身上轻轻掠过,温连浑身颤抖着,腿被人强硬地分开,那支毛笔在砚台上蘸取一点墨汁,复又落在他的腿侧深处。

写字的人含着浅浅的笑意,勾唇道:“原来太傅的腿才是最好的纸。”

笔尖轻柔地扫过皮肤,引发一阵阵难言的战栗。

温连呼吸紧促,低头看向自己的腿,上面浓黑的墨与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,赤晃晃地四个字——

崔晏之妻。

翌日一早。

华清宫。

崔晏请了一日的假,没去明德所,反而立在熟悉的宫门前,抬起头,清晨下过一场雨,这时微风拂面,阳光正好,温暖而明亮。

他缓缓收回目光,眼底是宽阔敞开的朱红宫门,分明是典雅风致的宫闱,却在他眼里如同一张血盆大口缓缓张开。

一时间,他呼吸渐促,手脚泛凉。

清早丽妃突然命太监传诏来,说想要见一见他,与他叙旧。

丽妃是他的母妃,是幼时养他三年的人。

崔晏的思绪被拉回到久远以前的某个午后。

那时华清宫不是母妃为主位,那时的母妃还叫丽贵人,一个丽字道穿她的一生,她生得美艳,是江南名伶妓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