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红漆真是凶手是在搬运死者时不慎蹭染上的,这好几日过去,红漆应当早干了。
她的手指摁上黄金宝的腰腹,暗沉肉皮被剖开又缝上,针脚杂乱粗糙。
阿檀继续查验,虽未发现红漆,却在死者头发后背以及脚后跟发现大片干涸的泥印,质地发红,与现场附近掩埋他的黄壤不是一种。
“红壤……”
长沙城城区在民国十三年前,那是天晴凹凸不平,天雨则泥泞不堪,不过兹市政厅牵头重新修整,如今已经大有改观,城区道路平坦多为石板路,接触到泥土的机会不多。
阿檀看着黄金宝身上这些红泥喃喃:“他这是去过哪啊?山上?后背这么多红泥,整个摔地上了?”
她的思绪闪回,脑中放映影像一般回到三日之前,那天暴雨,她从周钦之轿车上下来跑进文绣家屋檐,地上流淌的红色泥水。
阿檀掀开衣物,视线渐渐变得深沉,她昂头看向周钦之:“黄金宝死前曾有过搏斗,皮肤上留有许多挣扎伤痕,这与小鱼仙是不一样的。”
小鱼仙周身无一丝明显外伤,而昌伢子通体烧焦,有与没有并不明晰。
周钦之淡淡“嗯”了一声:“黄金宝满身肥肉,块头大,要制服也不是什么容易事,能杀死黄金宝并弄到此处掩埋,应当也是身强体壮的,不排除是多人。”
查验结束,阿檀站起身来,许是没食早饭,又许是蹲得久了,骤然起身时阿檀感到头晕眼花一片漆黑,她踉跄一下,还以为要跌坐在地,却有劲瘦有力的手伸过来稳稳扶住了她。
周钦之低下头,凝视她浓密的眼睫,不动声色喉结滚动。
很快,阿檀的眼前恢复清明,她忙站稳脚步,悻悻低了头:“多谢警长出手扶我,要不然我就得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