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郁白最后还是大发善心般走过来,捞过绳子把男人的手脚都捆上。
金色的光降落在他微垂的睫毛上,薄薄的眼皮透出黛色的血管,少年冷白的皮肤在暖光下显出一丝柔和,他一边低眼给绳子打结,一边漫不经心地出声:“你很奇怪啊。”
林杳退到一边,懒懒掀了眼皮瞥他,闷闷地“嗯?”了一下。
沈郁白打上死结,没有立即起身,瘦劲有力的一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,他说:“上次我没帮你,你嫌我冷血,这次我专门来帮你,你又觉得我多余。”
他扯了扯唇,“怎么那么难伺候。”
林杳不是很认同他的话,她反驳:“我没说过你冷血,我明明说了我没怪你。”
少年回身,微微扬起下巴,眉梢轻轻挑了下,反问:“你当时心里没那么想过?”
“想过。”她很直率地回。
林杳习惯性把两只手捅进对面的袖子里揣着,这个小动作还是跟阿婆学来的,一个小姑娘做这个动作总有种老气横秋的意味。
沈郁白还抬着头,暖色的光浸润着他漆色的眼珠,像两颗品色极好的黑色水晶石,有一种剔透感。
她以前为了给身边的人串手串,研究过天然水晶和多宝珠,因而在看到沈郁白眼睛的时候,总会联想起那些漂亮的天然矿。
地上的人耐不住了,扯着嗓子嚎:“你俩在我背上聊什么天?要么就赶紧把老子送进警察局里去。”
沈郁白照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,幽幽道:“你急什么?”
赛车场内人声鼓噪,林杳想起什么,微蹙了眉问:“你不是在比赛吗?”
“啊。”他拖着调子应了一声,像是根本不在意,漫不经心地说,“要踩油门的前一秒,我下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