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手背抹抹眼睛, 眼前却是仍旧梦着一层暗红色的滤镜，无一点缓解。

定睛一看才发现原她的手早已像是在血水里泡过, 每一个指甲缝里都浸满了鲜血。

抬头。

地狱般的世界在她的面前赫然展开。

四四方方的角斗场像是一方墓地, 傀儡一般的人接连向她扑来, 而她无处可逃。

魔族人的尸体渐渐堆成了山坡。

好疼。

黑色袍子下深至白骨的伤口飞速愈合，三千年前的苍龙血脉竟是如此生机蓬勃。

浑身伤口无数, 而脖子上的伤口却是最让人无法忽视的那一个。

它又痒又疼，代表着最深的背叛。

叶青烟对这种情绪不太熟悉，但她明白, 大概这就是恨。

她踩上尸体山的最顶端, 这里视野最好，不论从何处冲出来的疯子她都能第一时间发现, 以防受伤。

她记得这是哪儿，这是天池山。

也就是缔结苍龙契约的地方。

同时, 她也明白这不是幻境，这是陆一行的记忆。

也就是说三千年前，陆一行亲手埋葬了十万魔族人的生命。

一个一个, 亲手抹杀。然后那些痛苦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返回他的身上。

他落下的每一刀, 最终都是砍在了自己的身体上。

……

面前是恶鬼, 是火焰，是世间一切苦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