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吧?”钟渊第一个问。
“没事。”睡久了声线沙哑,辜恻懒洋洋坐餐椅上,仿佛骨头还在复苏中。
大家见他没什么事,重新扶起筷子。辜恻在他们这伙儿人里可以说打小就娇贵,比起他,其他人就糙得多。
论小题大做,要数辜端义最夸张,叮嘱待会儿要涂药,免得起淤青。瞧出辜恻听着不耐烦,嫌他唠叨,这才停下,扫了眼桌角,颇有点“天凉桌破”的意味。
小插曲过去,大家聊着怎么打发寒假,说来也奇怪,甭管提议去滑雪还是打球,辜恻始终置身在话题外,漫不经心拨弄碗里米粒。
问他,则淡声说不想去。
早早搁下碗筷重回房间,像冬眠刺猬要缩回去似的。
辜端义皱眉,他对那道冷寂的背影说:“晚点阿恻替爷爷去趟晚宴怎么样?”
辜恻从小恣意畅豁,辜家两代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,他也是极其有主见的,热忱舞蹈,不论文化课还是艺术修养课,他都驾轻就熟,一点就通。
也热衷于尝试新事物,像有用不完的精力。
周身萦着比太阳还夺目的光辉。
这种状态在他父母死在他面前后陡转直下,用腐烂来形容他也不为过,像是沦溺在皮肉破裂的快感里,跟些混混打架。
夜里,又脆弱不堪,仿佛一阵风都能令他受伤。
当他站在三楼窗台摇摇欲坠时,辜端义当初差点撅过去。
后来听风水师说起一座佛气浓郁的寺庙,不由开始迷/信。辜恻被送去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。辜端义咬牙狠心,还是命人将他架上车。
喜的是,在那清修半年,辜恻又是原先光风霁月的模样。
他重拾热情,放假会与三五好友去打电玩,带那种贯穿式耳钉,甚至还去打了个唇钉,一抹泛银光的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