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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是几个眨眼, 黑色的血迹瞬间蔓延浸透了地界土壤, 无数个魔也接连栽倒。

獨倒是唯一一个能够站着的魔,只是他的状态也不算太好。阮逢年分明有着滔天的魔气, 却不动手杀他,反而像是以折磨他人为乐趣的恶魔,钝刀子割肉,身上的魔气凝成刀刃, 一点又一点地剜着獨的血肉。

阮逢年的魔气染毒, 故而獨现在虽然是能够勉强站着,身上的血肉则是很快变成紫中发黑的色泽,看着颇为可怖。

这毒美人, 果真是心狠手辣、丧心病狂!

姜朗压抑下自己心中翻腾起的反胃与惊愕,躲在稍远处不敢动弹分毫。

从刚刚的对话中,他知道这被剜的可怜的魔就是魔族的“獨”。獨怎么说也是阮逢年的伯父,并且还在魔族里位高权重, 这阮逢年却像是位高权重的疯子, 完全是不管也不顾, 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, 一点儿冠冕堂皇的由头也不寻, 反而是如此直接干脆地发落着自己的长辈。

真是疯子!

姜朗的视线一触及那毒美人,就见他蓦然回首,眉眼间的色泽一如既往的秾丽,眼尾却流曳着一种傀儡看死人般的凉薄。

他那眼眸中的漆黑犹如吞噬光芒的漩涡,看得姜朗神魂战栗。翕动着的红唇似乎在说:“啊,仙族的小蝼蚁,到你去死一死了。”

而他的手指指腹,则是搭在自己繁复的盘扣上面。这令得他前襟上这盘扣,像极了一个压制深渊凶兽的封印,仿佛在下一秒,这个封印就会被彻底地挣破,然后一个缠着满身铁链的恶兽也会因而现世。

姜朗的心绪起伏跌宕,阮逢年则是在想。啊,魔令说的极刑,应当是这般流程吧。

没错,阮逢年才没有那么多折磨人的念头,他就是按照魔令的规矩办事而已。至于吊着獨一条命,不让他死,单纯就是想要符合“秋后问斩”的流程。他可是很守规矩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