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逸扁了扁嘴,收起药碗,嘟嘟囔囔,“不就是嘴对嘴喂吗?我学人工呼吸的时候,你连恋爱怎么谈都不知道呢”

“请快点滚,谢谢。”

沈逸骂骂咧咧出了门,但傅旻经过方才他的一阵打岔,心里的烦闷已经减轻了许多,这一日差点经历了死别、又真切经历了死别,兄弟死了、元凶死了、宿敌死了,诸事交叠倾压,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。

这就是沈逸的为人智慧了,从不点破,但却能于无声处开解到人。

傅旻不免想到此前淮南那次,便更加感激、更加珍惜。

为陆望安渡了几口汤,又吃净了碗里的面,傅旻将碗送出去,命厨房的大师傅灶不熄火,常温着些软乎、好克化的吃食。

万一今夜明月醒了,便能随时吃到。

打厨房出来,他去傅愔儿那里坐了坐,听闻祖母今日在祠堂跪了一日,这样寒冷的天,身子如何能扛得住,明月如今脱离了危险,还要仰仗妹妹多照顾下祖母身子。

傅愔应了,又道:“哥哥,王妃那边你不要挂心,我已收拾出来间院子,有单独的外门,与独院无异,但来往明月哥哥处却方便许多。白日已从临街院子里喊了许多人来将院子拾掇好,王妃已住下了。”

“多谢小妹,”傅旻喉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,开口都觉得困难。

他傅子怀何德何能?有至死不肯背叛的兄弟,有难捱总能开解的朋友,有总能守好后方的家人。

“你去守着明月哥哥罢,外头的事儿我管不了,但府上你不需再分心。”傅愔道,“对了,哥哥,可要调些人回来?如今府上用人的地方多了许多。”

想到明月大抵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卧床养胎,而章致芳父子又已伏诛,松一松大概也无碍,他便道:“那就多挑些忠厚靠谱且话少的回来,那些花花心肠的长舌头可千万不能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