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刑部、督察院如何如何保密,但在这朝内,根本无任何绝对的秘密可言。
便拿今日这些处分来说,朝中稍有点身份地位的,便已在昨儿晌午就听到了风声:谁人要流放、谁人要左迁、谁人抄了家、谁人将枭首
你傅子怀当下认真听这劳什子,做戏与谁看呢?
但此时,刑部尚书已然说到了最后一人,这人惩罚稍轻些,不过是贬官西北,算是幸运,傅旻还顺着话头、舒展了眉头。
看得章致芳实在是十分的无语。
就这时,满朝文武突然听见薛诚大喊一声,“陛下!”
众人闻声抬头,就见年过半百、从不失态的秉笔太监竟连拂尘都扔到了一旁,而陛下,面色青灰,已晕在了忠心耿耿的老秉笔怀里。
几乎是在看见御台之上情形的第一时间,大部分在俯首听取禀奏的大臣们便将方才情形猜了出来——
陛下龙体抱恙晕倒栽下御台,立在陛下身侧的秉笔第一时间冲过去才护住了陛下,使其不跌至地上。
现下,薛公公的一手手臂扭曲成了颇吓人的角度,但他却无暇自顾,只扯着自己尖利的声音在喊:“传太医——”
太医院在内宫处,离清晏殿近,但却距绥极殿颇远。
是以,大家听见他喊这个,便道这人是关心则乱、人慌无智了。
傅旻眉头一皱,朝外喊,“护龙卫——”
声音甚至都未落地,便有一群天子亲卫进了殿,傅旻冷静吩咐:“护送陛下回宫,速传君老至清晏殿。”
护龙卫齐声领命,像变戏法一样搬了步撵来,直接将陆望安与薛诚带离了绥极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