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旻一个抬头,愣在当场。
但此时的他,还是存有一丝侥幸:明月本就与小皇帝长得像,这样的易容能说明什么?只能说明小皇帝知晓了自己与明月的事情只是这样,真的真的,一定只是这样
但就这时,似乎是察觉到了傅旻不相信,陆望安打了个手势斩断了他的侥幸——你回来啦。
那是傅旻下值回到春和斋时,等着的明月奴最常打的一个手势。
只是那时他眼里有光,唇角带笑,会笑着扑进他傅旻的怀里,亲昵地、像只狸奴一样地,用脑袋顶蹭一蹭自己的下巴。
但现在的他,生气全无,颓唐地、憔悴地坐在床上,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是委屈、是难过。
傅旻愣在当场。
似是犹嫌不够,陆望安开了口,唤他:“阿郎。”
还说:“余生请多指教。”
还说:“天留人便,草藉花眠。”
最后,陆望安听见自己的哭声,他双手抚着小腹,哽咽着问:“大晋朝堂堂左相,该是不会做抛夫弃子这般不入流的事吧?”
傅旻呆坐着,尚无法从震惊中回神。
他的第一反应说出来,简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:居然是狂喜!他想到自己思念、担心,夜不成寐的无数个晨昏,想到自己自我欺骗,说明月无碍,明月平安,明月只是远走了。
看如今太好了感谢上苍,明月真的活着,这太好了!
但这狂喜过后,他发现自己又好像不能接受:藏在心尖上的明月,居然是这大晋的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