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不知,陵端此举,已然是在明白昭之天下,他陵端并不在乎这天墉城二师兄的名位。
偏明知者全无一人出声,他们的旧忆已随陵端仙力的回归而渐复,自是无能无力阻劝,其中便包括——陵越。
陵越此刻正在铁柱观中,帮观主加固封印,不想方近禁地,脑中一晕,前尘铁柱观内咒水之下的相争,自己的受伤,屠苏的爆发,陵端那在自己入水前冷冷目光,尽在脑中忆起。
铁柱观中自己为护住屠苏,向陵端出手,对自己毫无防备而被击晕的陵端倒下时,那似怨似伤的一瞥。
乌蒙灵谷内,陵端绝望的向师尊求饶,同时投向自己的求救之色,自己避开目光时,陵端那心若死灰的苍白。
琴川海啸后,陵端一身狼狈,又不得不卑微的接受自己与芙蕖的可怜,临别时那低到尘埃里的一躬。
陵越手心冰凉,清削俊雅的脸上苍白如雪,双掌不住收紧,连指甲刺入肉中也似无觉,鲜血一滴一滴在足下汇落成流。
或许当时无觉,但再回首时,却觉心痛如裂,曾几何时,陵端也是他捧在手心,愿意上山下海只为搏他一笑的弟弟。
又曾几何时,他对陵端永远只有冷颜,只有斥责,看不见他顽劣下那颗寂寞的,想要同兄长亲近诉苦,言说欢喜的心。
是自己一意以为分开众师弟与屠苏,是对他们都好的保护,又一意补偿屠苏而冷落其它人,以至陵端以为百里屠苏一人独占了兄长的宠爱而生怨,众家师弟羡妒屠苏而有恨。
不仅令屠苏枉担“怪物”之名,在师兄弟中举步维艰,也误了陵端。
其实,陵越曾听屠苏亲口说过,他希望与陵端象寻常师兄弟般相处亲近,也从没怪过陵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