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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更半夜一个小姑娘站江边,碰见的不是混混就是流浪汉,那些人可能不仅居无定所,说不定连正经姓名都没有。

江边滩涂上没装路灯,陈小芬连人家的脸都未必能看清楚,所以再怎么询问都是徒劳。

陈小芬很快被陈泰领回家,大门都还没等关严,就迎来一顿披头盖脸毒打。

陈泰怒不可遏,什么难听骂什么,说她贱人一个、烂命一条,给她好吃好喝也活不出好样子,留在家里简直浪费米粮。

还说要把她卖到妓楼子里去。

尚良娣虽然没动手,但是全程只冷眼旁观,甚至眼神里不仅仅是冷漠,还有怨毒与嫌厌。

陈小芬被她名义上的父亲用皮带抽出一身伤,这回倒是也没怎么哭。只在被凶狠抽打时啊啊痛叫了几声。

她好像跟霍振庭一样,全都哀莫大于心死,绝望到头的时候,也就不懂什么是“希望”了。

于是封住心窍,不再向外界求援,或乞求怜惜。

霍宅一时间愁云惨雾不胜哀悼,里里外外透出一股死气。

陈小芬被关在一楼,霍振庭被锁在三楼,不一样的悲哀,同样的“了无生念”。

临近中午,尚良娣煮了锅白粥凑和给家里几口人果腹。

她先把一碗粥送进陈小芬屋里,然后上楼叫霍振庭吃饭。

结果一推门就闻见股尿臊味儿。

霍振庭蜷缩在墙角,眼神空洞裤裆津湿,仿佛已经对外界事物失去感知。

你说他“傻了”吧?他原本就是个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