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冀家人不必上前多说话,旁人也能从这家人脸上瞧出端倪,继而得出李半仙所言非虚的结论。

李半仙刻意没提冀房氏被家人分食顶饥的事情,但政府大楼那边已经有人深深蹙起眉头,低声讨论是否叫停法事。

但靳元良似乎正看得津津有味,县长提议暂停休息片刻,靳队长不以为然摆手,用开玩笑的语气:“再听一个吧……然后也到饭点儿了。刚听说楚老爷要请客,等我再听个故事,咱们去他家‘吃大户’去。”

吃大户原就是让有钱人请客吃饭的意思,楚老爷听靳队长这样说,反倒陪笑点头:“应该的,能请靳队长驾临寒舍,是楚家的荣幸。”

楚老爷和县长听过两则“鬼故事”后已隐隐感觉苗头不对。

结合前两天多位县民撞邪后咒骂的内容,大抵感觉到此事与楚县旧时代丑闻息息相关,只不过到底什么人或什么鬼在搞鬼,一时间仍无定论。

李半仙当然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往细处琢磨,第三次把左手放进铜盆水中,立即扮起了楚老爷十年前殉节而死的儿媳妇,楚吕氏。

与这次事无巨细的描述相比,前两次“走阴”简直就是粗枝大叶应付差事。

他这次从楚吕氏婆母楚说起,讲十年前楚太太爱穿哪种款式衣裳,有哪些口头禅;讲她丈夫生前逛哪些妓楼子,从哪个妓女身上传的花柳病;最后讲到楚老爷动私刑打杀吕氏家奴之后把尸首埋到甘善庵之下。

而吕氏骨骸至今被封在牌坊里受曝晒雷劈之苦。

李木匠嗓音凄厉,好像真的被鬼上身了一样,声嘶力竭控诉:“你们杀死我,还要引天雷来劈我!你们好歹毒的心肠,可惜大错特错。

雷电不能再劈死我一回,只会助我积攒怨气、提升法力,很快我便会来找你们索命,你楚家有一个算一个,我吕采波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