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人挤到门口来,无形中将他往前推了两步,站到了马路牙子上。

敲木鱼唱经的是一队尼姑,各个光头,脑壳绽亮,穿泥灰色肥大僧袍,几乎看不出来是一群女人。

霍振庭既不认识尼姑,也没分辨出他们是男是女,只好奇他们身后抬那只好大的、披红挂彩的木头匣子是什么东西。

他身后有两人低声闲谈,一个说:“这是老屠家那个望门寡的姑娘出阁了?”

另一个说:“就是呢,屠家出了位贞烈女子啊。”

霍振庭歪着脑袋满脸困惑,目光盯在披红锦大木匣后边一点的位置。

他看见那里有个年轻女人,穿一身红色旗袍,头上戴了顶很时毛的红色窄沿洋帽。

霍振庭觉得她很漂亮,但不明白为什么她脖子上绑一条白绳,绳子另一端连在她前头的大木匣里面。

女人像被牵着走路的牛羊,或者猪狗;总之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。

他们一行人走很慢,几乎一步一顿,路过霍振庭面前时,霍振庭忍不住出声询问:“姐姐,你脖子上绑的什么呀?”

被拴颈的红衣女人转过头跟霍振庭对视。

霍振庭又问一遍:“姐姐,你为什么被他们牵着走啊?”

女人忽然对霍振庭张开嘴,力度之大好像连嘴角都快要裂开。

看她表情既伤心又痛苦,似乎在放声嘶吼,但不只霍振庭听不见吼声,她身边那么多人,竟没一个发现女人很不舒服。

霍振庭看她这样难受,不由自主往前追两步:“侬是不是勒的慌呀?叫他们帮你解开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