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海好人做到底,对陈本旺推心置腹实话实说:“这个不好查,医生说这个病有潜伏期,有人得上几个月就发作,有人过两三年才发病。”
陈本旺讷然重复:“还能两三年……这么久?”
厉海眉头紧锁严肃点头:“对,医生说这个病从外国传进来的,古怪又难治,反正我是头一回听说。
所以你最好不要抱侥幸心态,如果你还在意跟你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,快点告诉我她是谁。
这件事我没必要诓你,我让她快点去医院,如果没发病说不定还有救。”
“外国?外国人……”陈本旺双手交叠捂在自己胖脸上,忽然哽噎落泪:“造孽呀……造孽呀!我娃……娃他娘……”
厉海一愣:“你跟商翠娥不是没有儿女吗?”
陈本旺忽然呜呜哭起来:“是我老家,我老家的女人……”
“你老家还有女人?你玩的挺远呐!”厉海愤懑抚额:“你他娘到底什么时候和曹美莲睡过?又什么时候回老家睡别的女人?睡几个……妈的,你个赤佬,你娃几岁?这个病奶水也传!”
陈本旺这时已经哭得憋红脸膛,上气不接下气,断断续续把他的事情说出来。
他家包子铺是个夹并房,当然没有上下水,装不得卫生厕所;又因为做食品生意,屋里也不敢放异味大的恭桶如厕。
所以他们平常便溺都去弄堂把头的公共茅厕。
大约两年前,陈本旺有次起夜出来尿尿,站在茅厕里放水的时候,从通气砖孔里看见曹美莲一个人晃晃悠悠走出弄堂。
陈本旺知道曹美莲被个洋人小开给骗了,他怕曹美莲想不开做傻事,于是远远尾随曹美莲,出于好意想要保护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