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适才甫一进店时就嗅出一点若有似无的,好像早上赖床,在被窝里放闷屁的味道。

但那股味混合在面粉与香辛调料的味道里并不明显。

此时店门大敞,其他味道很快被吹散,隐隐约约的臭味才逐渐脱颖而出。

所以厉海跟范筹才会不约而同四下里寻找散发臭味的源头。

他俩这是个下意识追究违和感的行为,类似于逛商店闻到怪味人人都会先多嗅两下,分辨具体什么味道,从哪里散发出来,然后才骂骂咧咧:“什么味儿啊?!”继而快走两步掩鼻而去。

包子铺里的臭味不甚明确,但隐隐约约持续散发,别的味道都散了,只有它不散,让人觉得古怪。

厉海和范筹越找不出源头越不甘心,俩人哈着腰,逮哪都耸鼻子用力嗅两下,像两条狗。

可惜鼻子不及真狗好使,只能漫无目的在房里乱转。

因为地方实在狭窄,两人走来走去难免磕绊,厉海一不小心踢倒个木头高脚凳。

这把凳子是铺里唯一坐具,没正经样式,是粗木料手工钉出来的塔形高脚长凳,横梁长而且窄,放在两侧台案中间的过道里,供夫妻俩小憩,或者坐在上面包包子。

凳子哐啷一声从面板这边倒向拌馅灶台,木凳的横梁板撞在地台立面上,封砖垛的水泥应声掉下一块。

站在过道里的范筹连忙往外跳一步才没被笨重的粗木料凳子砸到脚。

“册那……”厉海弯腰把凳子扶起来,顺势蹲地台边,拣起掉落的水泥块,尝试按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