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知道李一漾什么时候出院,也没有人通知他今天可以到场。
甚至在此之前,更没有人对他能醒来抱以任何希望。
其他人都没有想要卷进李家家事的想法,这样的事虽然是做父母的下手太狠,可想想他们自己,总是能从中找到不得不做的理由。
毕竟一个将死之人,能发挥的价值尽量还是要发挥到极致。
由此看来,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“过来看看。”李一漾回答的不紧不慢,他的唇很红,却不是那种水润饱满的红,而是一张一合间都能看到溢出的血丝。
他满口的血腥气,只有用烟味冲散。
“一漾?”一个妆容精致,雍容华贵的女人震惊地看着他,随即面色一变,略带几分怔忪。
“你过来了啊。”语气并不是特别自然,甚至有几分僵硬。
“是,许久没回来了,总要来做做客。”
他咳了一声,一滴血迹从嘴角溢了出来,身后递来一张洁白的手帕,他面不改色地伸手擦掉了。
李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。
大概是觉得他一个病秧子有些晦气。
不过人都来了,自然也不可能将他送出去。
李父拧着眉从他身上收回目光,看向李一邢的时候,眼里带上了几分慈爱。
“一邢,过来。”
李一邢快乐的向李父跑过去,十几岁的小少年,即便病过一场也没受什么影响,唇红齿白的健康又有活力,看一眼就叫人觉得高兴。
“这小少爷看着与李家大少不太像啊。”
“一个病入膏肓,一个精心呵护,像就怪了。”
“也是,说来这李少也是命大,听说李家都准备给他买好墓地了。”
“我看着现在这位李少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同了。”
“能有什么不同,活过几天都不好说。”
“说来也是,不过这陈家赵家都没来人啊。”
“陈家一向不掺和这些,赵家,呵,狼吃狼呢,再说了,我可不想看到赵宿那个疯子……”
听着那些小声议论,看一眼在上面笑的春风满面的一家三口,坐在阴影中的李一漾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。
阿一守在他身旁,不细看,竟然还发现不了他的存在。
这样一个高大魁梧的身体,在阴影里的时候也能完美的隐藏好自己的气息。
只是他的伤还没好全,能够从呼吸中听出他鼻息略微有些沉.重。
一个带着馨香的女人突然靠向李一漾,一手端着酒杯,一边眨着眼睛说:“堂哥,你身体怎么样,听说取掉器官也能活,就是平时的身体会有些影响,你本来就多病,现在怕是一点凉风都不能吹吧。”
女人五官艳丽,身形丰满,一手撑在沙发上靠向李一漾的时候,身上的香水味浓郁的近乎刺鼻。
李一漾暼了她一眼,轻声道,“还好,晚上也能睡的香。”
女人看着他张合的唇,眼神有些迷离,吐出的气息也像蛇信子那样缠.绵黏.腻。
“堂哥,我怎么觉得你比之前好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