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清竹有些尴尬,摸了摸鼻子,因为他想起自己刚来北平被侯老爷骗着结婚的事,当时他也是单纯而天真,就那么信了闻父口中的把子兄弟侯老爷。以至于被困在侯家整整五年,活得凄惨。

两人又喝了一些酒,瞎阎王给他介绍了哨子岭的一些情况。

“我有个建议给你们,”文清竹慢慢说道,“这年头做土匪逍遥,是因为没人有精力管,都忙着打军阀占地方,过两年国难过去,再自保就难了,倒不如找机会抓紧投军报国,有口饭吃,还能出一份力,比在这里窝着好。”

瞎阎王愣了愣,最后只说道:“不愧是他的儿子,你们爷俩一个样,好像这个世道缺了你们就不行似的。“

“天下兴亡匹夫有责。“文清竹回他一句,“当个英雄不好吗,非要做土匪。”

“不做土匪活不下去。”瞎阎王反驳他。

“我都活下来了。”文清竹拿自己举例子,“只要还有一口气,就得跟这世道斗下去。万一哪天国家彻底让洋人占了,你们又能往哪里去,到头来还是死。”

瞎阎王乐了,眼前的青年身上有股劲儿,跟命运拧巴着,跟不公的世道拧巴着。就那么韧,无畏无惧。

或许你说得对,这世道缺了这样的英雄就不行。

瞎阎王在心里对文羽说。

侯准到底被逼着跟李小姐相亲,地点约在王府井的一处西餐厅里,新文化进入国门以后,新式男男女女们都爱吃个西餐,沾沾洋气。

出于绅士的礼仪,他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,看着报纸等着。

程锐鑫前几日联系他,说是顺着城北的军营以外搜索了几日,都没有找到闻尔。

他现在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想是不想听到关于闻尔的消息,生怕找到了人,传来的却是死讯。

“waiter,“他抬手,叫了身穿西装的服务生,”给我来一杯咖啡。“

昨夜又梦到闻尔,梦里他追啊追啊,每次即将碰到他的honey,那人又突然消失,再也不见。侯准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快垮了,每日每夜的失眠和头痛折磨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