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清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。
“文家的老祖宗啊,是个厨子,给老佛爷做菜的,专门做杭州菜,在紫禁城里真是一绝。”老人把故事放的很远,从头道来,“据说有一天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乞丐,一问也是杭州人,那乞丐用自己家祖传的荷丝秘方,求他帮忙在宫里找了份差事。”
“然后呢?”文清竹听的津津有味。
“你小子听故事来了。”老人乐了,拿他没办法。
“后来啊,联军打进北京城,老佛爷西逃,老祖宗也就拿着方子回了杭州,一代一代传下来,谁也没当真,我年轻的时候刚接下整个家,总想着干一番大事业,有一天在收拾老宅的时候找到了那张方子。“
“说什么呢,我也来听听。”拉车的男人闲着无事,想听他们讲故事。
“上一边去,说给我儿子听呢。”老人推开他,文清竹不动声色。
“切,老子还不爱听呢。”男人嘟囔了一嘴又走了。
“继续。”文清竹说道。
“然后我就开始照着那张方子研究,自己配了方子,从西湖砍了不知道多少斤的荷花,请了全杭州最好的织女,终于……”老人的神情如痴如随,“终于让我复原了那张古方,做出了绝无仅有的荷丝锦缎。”
“可是小人真多啊。”老人恨得咬牙,“他们知道我有古方子,做出了绝无仅有的荷丝,就要来骗我的方子,不知道哪一天,来了几个大兵,进文记的库房四处搜查,抄出来几箱鸦1片,那阵子民国初立,查烟查的最严,我马上就被抓走审问。”
文清竹静静地听着,没什么太多的感情,这世道大家都一样惨,谁也同情不了谁。
“审了一天又一天,还是没什么头绪,我死不承认鸦1片从哪来,他们也没证据鸦1片是我藏得,双方就这么僵持着,关了我两个月,最后是我妻子拿了钱,上下打点关系,才终于救了我出去。”
“被人陷害了。”文清竹总结一下。
“是的,”老人又咳嗽起来,“从那以后文记名声变差,客人少了,慢慢也就倒了,我老婆去世以后,我就拿着一点家当上了北平,想来投奔旧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