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经年的伤疤,她以为遮掩着便能结痂愈合。然而实质上只是用纱布草草包裹,掩埋起来,化脓腐烂。
沈茹菁滑动着通讯录,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和号码。
邱晓诗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了,她最近为了赶稿,每天忙得鸡飞狗跳;三姨应当也休息了,中年人普遍睡得很早。
除此之外,在这样寂寥的深夜,沈茹菁竟然找不到另一个足够亲近和亲密的人,来倾诉她的不安。
……其实,也还有。
只是,她从来不习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袒露给他。
她好像永远学不会在他面前示弱。
总是害怕伤疤有朝一日会变成刺向自己的武器。
沈茹菁抿了抿唇,熄屏了手机。
时间跳转到12:00。
深夜的医院寂静极了,唯有几盏微弱的走廊白炽灯凉着,空气里的消毒水依然挥之不去,刺鼻压抑的气味让人想起曾经的一切。
沈茹菁闭了闭眼,告诉自己,过去的已经过去了,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沈茹菁。
现在的她有足够的存款、有充沛的人脉,现在的医疗技术也比七年前更发达,还有发达的互联网,有千万种方式。
她松开手,缓慢按下一个七年前没能拨通的电话。
寂静的深夜里,通话界面无声地闪动着。
好似一尾被冻在结冰湖泊下的鱼,找不到生的出路,被困在层层冰壳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