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雾倒了猫粮,点开手机里的照片,给程则逾做介绍。
在将近凌晨的冬夜里,他们并肩坐在长椅上,脸和手都冻红了,讲的却是两只猫的日常,身后一片漆黑,安静地像坐在世界尽头,唯有十七层亮着灯,融黄色的,扮作专属于他们的月亮。
重要的是猫吗?
程则逾认为不是:“怎么突然跑下来?”
庄雾撕开猫条,这个口味,三花每次都吃得很香,“那你呢?又为什么不走。”
重归寂静,他们谁也没回答。猫条吃完,两只猫迈着混沌的步子,重新钻回灌木丛,天地之间,又只剩他们了。
庄雾转过头,呼吸刻意放轻,到再也压不住。
程则逾借着路灯,看清楚了她此刻的表情,一下子慌了神,手忙脚乱地捧住她的脸颊,指腹贴上去,语气紧张:“眼睛怎么红了?”
庄雾望着他隆起的眉心,轻声道来:“程则逾,其实在你出现之前,我一直不太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。”她顿了下:“我的生活……非常平稳,平稳到每天都像在重复前一天。”
平稳有什么不好。
可她不是山,不是海,不是花花草草,不是东升西落,按部就班的太阳,她每一次用力呼吸,都是在抵御生命中的枯燥。
她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变哽咽,却没停下:“而你是唯一的波动。”
她不知道他能否听懂,只是将自己讲给他听,又笃定他能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