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一转眼的功夫,佩兰死了。
因为她的出现,因为沈禹州的一句话,死了。
那是同沈禹州相伴六载的女人。
阿娇说不清心里是难受还是恐惧,脸颊埋在膝间低低呜咽着。
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得噼啪作响,冷风穿过缝隙,带着潮湿的雨气灌进床铺,阿娇不得已起身去关窗。
道道银蛇撕裂天幕,昏暗的室内忽然亮起,一道幽光猛地照在她脸上,刺得阿娇睁不开眼,她回过头,便瞥见对面妆奁上的铜镜。
乍然亮起的光线让她看清了铜镜内倒映出的人脸。
阿娇又一次想起佩兰,鬼差神使地走向对面。
忽明忽暗间,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,学着沈禹州的样子,指腹抚过这张脸,努力寻找它的特别之处。
她说,只是一个玩物罢了。
想着想着,眼泪再次潸然落下,默默取了沈禹州给她的伤药。
无论如何,总要活着。
翌日清晨,阿娇简单梳洗后来到院中。
她穿着统一的鹅黄色素面妆花褙子,挽着规规矩矩的双环髻,身上没有半分装饰。
柳叶眉下鸦睫纤长,一双清澈明亮的杏眸顾盼生辉,即便不施粉黛,那白皙肌肤在日光照耀下,依旧泛着如玉光泽,吹弹可破。
瞧得春桃又一次失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