渺空同刀岚风对视一眼,后者回身去向药柜。“小姑娘。”渺空开口,对阮舒月问道:“我见你并无武艺,为何跟着她来此险境?”
阮舒月被问的一怔抬头瞥一眼元怿,面上不禁泛起了红。“我,我心无杂念,关键时刻,能唤醒她。”
这话一出,对面渺空神色一下生动不少,她看看不自然的阮舒月,又瞧瞧也红了脸的郎元怿,不禁长叹一声:“年轻当真是好啊。”
刀岚风取过药来,将渺空扒到一旁,“你呀,少打趣小娃们了。”
“我们在这多少年不见个活人,好不容易来两个有趣的娃娃,还不让我说说话?”
刀岚风没理她,而是将药瓶递给元怿,“取一粒,就着温水服下,水在那。”阮舒月想去给人倒水,元怿拉住她,先是同刀岚风道了谢,而后才道:“你手还有伤。”
她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水,刚把药丸吞下,身后一道重力推过来。渺空闪身来到她背后,点上她风门心俞二穴,用内里一催,元怿顿时喷出一口污血。
“元怿!”阮舒月上前扶住她,“真人,她这是怎么了?”渺空真人看了她一眼,微摇首道:“方才那是郁结的毒血,她的毒并不完全是因着雾瘴,还有她的心魔。”渺空搭过元怿的脉,微微眯起眼睛,“切勿再沉溺过去苦难之中,还需放宽心些,人死不能复生,做好你能做到的便可,无需过多纠结折磨,想必你的家人亦是不愿见到你如此的。”
元怿被这一掌拍的内息不稳,她赶紧运功,待到四周真气归位,身心顿时一阵舒爽之感。“多谢前辈,晚辈记下了。”
“真人,以后她还需吃什么补药调养吗?”阮舒月一直觉得元怿过瘦,听棠一说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,想来定是这两年颠沛流离伤了身子。
渺空笑看她一眼,“世间真情亦是良药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正常吃喝就好。”渺空甩下袖袍,上前拍拍元怿肩膀,“别总苦大仇深,看看身边的至爱亲朋,别因着过去苦难,错过现下的幸福。”
元怿眨眨眼,她站在阮舒月半步之前,亦能感受到来自她的目光注视。“晚辈,知晓了。”
刀岚风将解药给到她,“听说你还有两个朋友也中毒了,让他们吃下便可。”
“不用内功催动吗?”
“不用,他们没你严重。”
元怿腼腆笑笑,躬身行礼,想着先去将药给人,渺空却拦住了她。“你来日若成事,是要以女子之身为帝?”
元怿愣下,来日之事,其实她还没想到那么具体。“实不相瞒,在下本就是江王世子,宗族名谱上便是男子身份。”
“倒也方便,不过无趣。”渺空真人背过手摇了摇头,那表情十足十老顽童模样。
刀岚风倒是不纠结她们这些事,只对自己的小徒弟格外牵挂。“你们同我说说三娘的近况,那小伙子是做何营生的?两人现下可有孩儿了?”
提到此二人皆都一阵无言,这为难吞吐的模样落在人家师父眼里,便是另一个意思。“是她嫁的不好?还是如何了?”
阮舒月觑着元怿,二人换了个眼色,大小姐正要开口,元怿却截住了她的话。她先是起身冲刀岚风恭敬行礼,而后道:“晚辈再次敬谢前辈们救命之恩,只没想到我们还有此等缘分,刀前辈竟还是三娘的师父,这事我本不该瞒您。”她说至此,深吸一口气:“三娘所嫁之人正是舍妹。”
这话一出,旁边阮舒月跟着站起来,那感觉就像渺空随时能把她俩扔出去一般。
元怿望着二位前辈的神情,却见两人并没有什么惊奇鄙夷之色,准确来说除了刀岚风有片刻的怔愣外,二人均再未露出任何其它表情。
元怿见此情状,继续道:“舍妹当年落难而逃时流落欢喜客栈,幸得三娘所救,而后女扮男装于客栈中安顿下来。两人朝夕相处时情愫渐生,后来历经种种,亦互通心意,故而结成白首之约。”她说完,又朝二人行礼,“前辈,我家小妹是家中最纯善赤诚的孩子,定会一生一世对三娘好的。”
元怿一番话说完,在场三人皆都沉默望向她,小世子心中亦惶惶,但还是认真且坚定地同面前二位前辈对视。倒是一旁阮舒月,她只知元怿暂且同意了三娘和棠一的亲事,却不知她竟想的如此通达。
“你那小徒弟,今年是有二十多了吧?”半晌,渺空真人忽然开口,却是悄悄对着刀岚风说:“可比你当年勇武多了,我当年就看那丫头不是个凡人。”
刀岚风瞪了她一眼,渺空真人抖抖眉,清清嗓子。她又看向元怿,“你们俩现在都是通缉逃犯的身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