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放心,东门有接应,平安后,并州汇合!”
二人各领一队,分开行动,元怿和漠城向东而行,梁忠兄弟往西而去。
元恪和那军师带领的铁骑在后跟着元怿那队穷追不舍,眼看着几次兵戎相接,想要甩掉已是无法,再往东门去说不定还会连累梁忠。元怿掉转马头,对后方人道:“跟我走。”
整队人马听令跟着转道向北,往烽领山方向而去。山上现下雪厚难行,元怿一入山中便吩咐众人四散开来,等元恪带着追兵赶到时,只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杂乱脚印马蹄。
“分开追。”元恪一声令下,便要带人进山,旁边金面军师却拦住他,从怀中取出信号弹发出,一声炮响震动山林。“我会派人封锁此山,关州口亦有我们的人,料她插翅也难飞。”
元恪深深看他一眼,并未说话,转而望向漆黑山林,一点点黯下目光。
元怿同漠城带着几名护卫一道逃亡,她记得霓伽带她找寻苍树的路。“师父,我们往关外去。”
“元怿你的伤怎么样了?”
元怿捂下左肩,“没伤到要害。”想到射箭的元恪,那处箭伤连着心口揪扯着就是一痛。
“不行,得先给你止血。”
“师父,若有机会,切记给凉城山送信。”这是他们一早商量好的,若失败,便通知凉城山,再经由凉城山的信鸽给陶依送信,让她先藏匿起来。凉城山虽不愿卷入是非,但这忙还是会帮,由他们出手,不怕郎延拓能找到陶依。
“我知道。”
师徒二人一路逃亡,冬日夜间天气格外严寒,元怿身上的伤虽不重,但一路奔波身体亦吃不消。
“不行,得先给你包扎上。”漠城将人带到一处山坳,元怿向来随身携带伤药,护卫在外守着,她简单包扎过后,漠城却不同意再走。“天色越来越暗,山路难行,料想他们也不会追来,不如在此休息一夜。”
元怿却不同意,“师父,我们没办法在这里生火,待一夜会冻僵。而且这里山林晚上有野兽出没,这样待着实属不安全。”
“可是前方山路你我都不熟悉,再走也未必安全。”
“我知靠近关外之处有一片密林,那里苍树遮天,猛兽不好藏匿,而且追兵未必能找到,我们先去那里也好生火取暖。”
漠城无法,想了想只能答应:“也好。”
几人不再耽搁,飞奔急行,元怿在前方带路,只天黑雪厚,她们找到苍树林时,几乎每个人都要冻透。雪地难生火,好在跟着的三个护卫都是常年行军打仗之人,他们找来树枝搭了个简易的三角窝棚,又找了一些细树枝反复揉搓,几个人捣鼓一会儿竟真生起火来。
元怿靠在树旁,燃烧的火,将渐渐冻透的身体温暖。那三人生好火后围在元怿四周,自觉站岗盯梢。
“你们都过来烤烤火吧,这个地方若第一次来烽领山,是找不到的。”
“是。”三人应声围过来。元怿看着他们,“你们都是昔年随六叔征战的将士吧,都叫什么名字,现下在何处谋生?”
“属下名唤赵池,跟了王爷十年,先皇驾崩后,王爷给了我银钱让我留在末州耕田娶妻。”年岁最长的人先开口,而后另外两人相继说道:“属下是孟石,我跟了王爷七年,同样是先皇驾崩后,王爷给了银钱,让我做些小生意。”“我也一样,属下孙佐,跟了王爷五年。”
元怿看着他们,最小那人,看样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。“今日,是我连累大家了。”
“世子您别这么说,为王爷报仇也是我们的心愿,更何况,当日王爷虽送我们离开军营,却并不是让我等还乡。我们便是王爷留在末州的暗桩,为的就是怕有这一天,也好保得世子和郡主平安。”赵池叹了口气:“只是没能保护得了世子郡主,是我等无能。”
元怿握紧拳头,“六哥的仇,我一定会报。至于陶依,你们放心,她现在很安全。”
赵池挺身抱拳,“我们听梁将军说了,世子您一直护着郡主,总算为王爷留下了一条血脉,这份恩情,咱们自当铭记。”
“陶依也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,护着她是我该做的,何况如今,我亦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。”元怿声音沉沉的,看得出来,今日之事对她的打击,她太着急想要复仇了,可郎延拓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。
“世子,虽然今日咱们败了,但狗皇帝也别想好过,末州他拿不下。昔年咱们汉王军十万士,像我等这般留在末州的,还有千余。更何况末州军里向着汉王的兵士不计其数,狗皇帝他杀不完的。梁义将军说了,剩下的人留下是以防外一,也是方便接管末州。如今看来,咱们还有退路,待世子您再定计划,不怕拿不下末州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