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吕小姐闻言瞥了一眼她,更不依不饶,“既如此,那我让你说说,若要选我和她你选谁?”
元怿心中暗暗叫苦,真是出门没看黄历,陶依又不在她身边,该如何是好?“二位小姐都十分好,只是在下已有心仪之人。”说着举过香囊想要送还。
“有心上人还来香桥,果然天下男子都是这般朝三暮四朝秦暮楚,没个好东西!”那吕小姐显然有些动气,刘小姐见状无法,只能一把拉过她的手,板下面孔,“你别闹了,我要回家了。”说罢刘小姐转身便走,吕小姐却再不看元怿一眼,而是跟着后面追了上去。“哎!你别走啊!真生气啊?”
“哎!香囊!”元怿在后面喊道,见两人已然一前一后追逐离开,本想上前两步,视线却再次对上一位手持香囊跃跃欲试的姑娘,吓得她后退几步跟着转身快步离开。
算了算了,这样的热闹,她可能是没有福气消受的。
这一插曲过后元怿也没了游逛的心,她并不是很了解乞巧节,还不知道再逛下去能惹出什么麻烦,索性还是去往摘星阁,找她的姐姐妹妹来得安全些。
彼时的摘星阁里,酒宴已经备下,十几位姑娘小姐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,就算是饮茶都已热闹到不行更别说三巡酒后。
元怿走到门口时便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,这次倒没容她迟疑,不知谁家的丫鬟候在了门外,见着她来当下喊道:“世子爷到!”
元怿眉心不自觉一跳,进得门来刚要拱手问候,便有人嚷道:“呦!世子爷是去哪里招惹下姑娘了,香囊都挂到花灯上了呢。”
原是刚才的香囊,她不知该如何处置,又不想揣进怀里和阿姐给她的海棠花荷包放在一起,索性挂在了花灯上当个配饰。
陶依走过去扒拉下花灯提杆,“还真是姑娘家绣的香囊啊,哪里来的?”
“路过香桥的时候有人塞给我的,塞过来就走了,我也不知道是何人。”
“世子爷还是少出点门为好,没得招惹咱们京都城里的姑娘们伤心惦记呢。”
元怿无奈摇摇头,拱手向这位谢三小姐作了个揖,她这伶牙俐齿自己可是一早便领教过的,实在是说不过只能告饶。
“好了,你们别拿她打趣,元怿过来。”云卿招招手,元怿赶忙坐到她身旁。“喝点茶水,瞧你额上都有汗了。”元怿坐到阿姐身旁才算有些安全感,云卿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,她亦放松下心情喝了茶又去捏果子吃。
元怿一来,刚还嬉笑的声音都小了些。谢三小姐环视一圈后调笑道:“刚才还吵嚷着世子爷来送香囊的呢?如今怎没个动静了?”边上有人轻扯她的衣袖,而后近旁几个姑娘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都咯咯笑起来。
陶依在旁瞧着,哼笑一声:“方才各个都快赶上儿郎好汉了,怎的现下还娇羞上了。杜姐姐,你不是说要掷骰子拼点数喝酒吗?正好我七哥也到了,开始吧。”
“郡主说什么呢,咱们姑娘家家的,我什么时候要掷骰子喝酒了。”大理寺卿家的杜二小姐理了理鬓发,清清嗓子,“世子,这鸳鸯糕不错,你尝尝。”
黎朝重武轻文,民风豪爽,纵使闺阁女儿与密友饮酒小聚也是没什么的。
“呦?转脸还不承认了。”旁边又是笑声,谢三小姐眼珠子一转,摆了摆手,“得了,你们也别猜来问去,我只问问世子爷,您可有心上人吗?”
元怿就知道,跟着陶依出来见她这伙子蝴朋粉友准不容易。她先是颇哀怨地瞅了一眼这个谢三,而后又去瞧云卿。
“我家元怿还小。”云卿这时的解围可不那么好使了,谢三小姐立时递话:“云卿郡主,世子今年也十五了吧?当时该订亲的年纪了。”
“谢三儿你可真是过了乞巧节,都要直接管我七哥的亲事了不成?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七哥了吧?不过,我七哥可未必愿意抱这金砖。”陶依在旁拆台,谢三小姐闻言却不生气,扬头一点,指向东旁。“郡主这话说完有人可就要不乐意了,咱们铁小姐可是巴巴盼了世子一晚上呢,我可不敢和人抢呢。”元怿随着她的视线转过去,从刚才起她就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她,原来是那边厢的一角还坐着个姑娘。
安静坐在一旁的铁小姐闻言面上腾下便红了,嗔道:“三小姐说什么呢!”
“我可没胡说,世子你还记得当年斗蟀大会上街头勒马救下个姑娘吗?”
她这一说元怿还真想起来了,不过她那天救下的可不止一个人,这般回忆,脑海里便不由浮现出那个和她一同勒马的姑娘。那般豪爽的姑娘,也不知现下如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