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。

他身上常年穿着甲胄,没什么能挡风的衣服,索性站起身来,不着痕迹地挪了挪。

木辞晚注意到了他的动作,偷偷笑着,眼底一片温柔。

她站起身,走到秋辞暮的面前替他理了理衣领,笑道,“风大,将军注意防护。”

说罢,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,往秋辞暮的怀中一放。

“这个是军医给我的药膏,可以缓解冻伤。”

这个天,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大雪,秋辞暮这段时间手指开始泛红,本来节骨分明的手指因为风吹和寒冷泛着深红,看得人眉头一皱。

军营中一些人手上已经生了冻疮,时不时在那叫着疼和痒,一些地方已经裂开,花了点心思从老头那里要了点药膏来,老头口头上说不情愿,还是将药膏给她了,代价是没事要去教新来的助手识识字。

秋辞暮眉头一皱,本来明朗的额头上刻上一道折痕,伸手将药膏推了回去,“我不用,这里风大,你且留着自己用,毕竟是……”

他说到这里一瞬间卡住了,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尚且不想将身份暴露,他也不应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。

尚且这样吧。

他想。

口中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被生生转了一个方向,看着面前的人,他视线慢慢挪动到地上的一棵枯草上,枯草本就矮小,此时被大风吹得几近折腰,“女孩子家用的东西,我不用。”

木辞晚听着他的话一下子笑出了声来,但凡换一个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,都会以为秋辞暮在讽刺,但只有她知道,这个人已经竭尽全力在找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