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看到,青年被人倒吊在梁上,微微晃动,头发低垂下来,遮住他的脸部,隐约可以看见他青白似鬼的脸色。他闭着眼睛,看上去好像昏迷了,其实没有,他只是失去了睁开眼睛的力气。他不明白自己做的这些有何意义?意义本身,就是没有意义。一月前,他与高欢的谈话犹在耳旁。
“你真的要回去?”
“对不起,高叔叔。”
“你这脾气啊,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样,软硬不吃。”
“……”
“当年,你娘就是这样被硬生生地熬死了啊。她如果知道你要去重蹈他的覆辙,一定不会安心的。”
“高叔叔,他是我的父亲。我无法阻止他走向这副死局,至少不能冷眼旁观。”
“可你不要忘了,三年前,他曾冷眼看你走向死路。”
“父可以不父,子不可以不子。”
“那我们来做个测试吧,我用药水改变你的容貌,如果他能认出你,你就陪在他的身边吧。”
……
“怎么样?”
“父王,他什么都不说。”宇文邕急忙站起身来抱拳说。
父亲…宇文毓睁开了眼睛,却又被一道刺目的光线刺激得阖上眼睑。门开启了又关上,逆光中能清楚地看到男人傲然直立的身影,他将手负于身后,一步一步地走过来,叩叩的声音仿佛震在他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