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3 章 对不起

昏睡过去的温拾当然没反应,于是他被宋五爷连同被子一起端进了浴室。

泡进浴缸,温热的水淹到了脖颈,都已经软绵绵进入睡眠模式的温拾才惊慌掀起眼皮,差点以为自己淹进了河里,猛地抱紧了宋庭玉的脖子,像求生者捞住浮木一般。

下一秒,平静的水面荡起了波澜。

温拾打了个寒颤,眼睛困的睁不开,脑袋似小鸡啄米一点一点,“宋庭玉,我想睡觉了——”

“好。”宋五爷缓缓抚过那细瘦的脊背,被水浸湿的额发垂下,落在他漂亮到惊人的面孔上,犹如中世纪潜伏在深海引人溺毙的海妖,连声音都带着蛊惑,“一会

就洗完了。”

一会就洗完了。

这一会,直到那迈入春日便早早升起的太阳在天边放出第一丝霞光,才彻底结束。

将窗帘拉上,宋庭玉如餮足的猛兽□□上身坐在床边,隆起的肌肉充斥力量感,平时再君子绅士的人,这幅模样,也只像个食髓知味的登徒子。

他定定看着温拾不省人事的脸蛋许久,才掀开被子挤进了温拾侧躺的那边,以前所未有的亲近姿态,把小小一个温拾,圈进怀中,身前满满当当,心口似乎也被什么充斥,宋五爷这才满意合眸。

今儿是周一,宋庭玉却不忙,因为他原本就腾空工作,答应宋念琴,会和温拾一起去走婚礼的过场。

但,直至上午十点都没看见五爷和温拾影子的宋大小姐,就这样在酒店被放了次鸽子。

好,很好,从小到大,还没人敢叫宋大小姐空等这么久!宋庭玉真是要翻了天了!

于是当阿四接到宋念琴兴师问罪的电话时,被那话筒里的女高音吓的是诚惶诚恐,“大小姐?怎么了?”

“庭玉和温拾现在在哪?”宋念琴问的相当直接,“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还要我提醒?”自己的婚事都压根不上心?走流程都要搞失踪,难不成结婚当天要宋念琴上去走过场吗?

宋庭玉和温拾昨天晚上都没回来,阿四在宋五爷的授意下给宋宅打过电话,含糊说有些事,就先在市中心住下了,明天一早就回去。

但说这话的时候,阿四也没想到,他家五爷能折腾到早上才偃旗息鼓,现在卧室里静悄悄的,一点动静都没有,恐怕还没醒过来呢。可给他十个胆子,也不敢去敲门叫人。

“大小姐,五爷和温少,还在别苑,昨天睡的有点晚,没起呢。”

“睡得有点晚?”宋念琴哪里会信,自打温拾住进宋庭玉那屋里,她就没看过宋庭玉的屋子十一点还亮着灯,宋庭玉又常年不到七点钟就准时起床,这作息现在比她还要健康。

阿四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,主要是他家五爷这睡得晚的原因,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。

他这一支吾,宋念琴难免有些担心,她知道宋庭玉是个闷葫芦,常年都是好事坏事一并不往家里说,没有任何吐苦水或道喜事的心思,但她这弟弟只要一彻夜不见踪影,那必然是干不要命的大事去了。

他和温拾到底怎么了?算了,在哪个别苑?我现在就过去!”

阿四看着落下的电话,愁眉不展,完了。

这都是宋五爷的家务事,还是叫宋五爷自己来处理吧。

赵泽霖也洗漱好从客房走了出来,“怎么,五爷还没醒呀?不会吧,他不是一向早起吗?”那可是就算前一天凌晨五点合眼,七点也准时起床的宋庭玉啊!

果然是美色误人呐!

宋念琴到时,卧室还静悄悄的,她高跟鞋哒哒踩进客厅,对上一左一右两个熊猫眼,纳闷道:“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没睡吗?”

可不呗,前半夜被‘闹鬼’吵的不得安宁,后半夜赵医生又实在是认床,宋五爷客房里的床他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,只最后迫不得已闭眼小眯了一会,现在只想回家补觉,睡个地老天荒,阿四同样,没敢睡实,半梦半醒等着宋庭玉传唤。

“庭玉呢?”墙上的挂钟已然指向十一点,“还没起吗?”

“没有呢,大小姐。”

“为什么,难不成是生病了?”宋念琴纤长的眉毛打了结,“温拾呢?我怎么也没看到他。”

“也没起呢,大小姐。”

“他俩是怎么了,还一块赖床了?都不舒服吗?”宋念琴眼一瞪,冷冰冰盯着赵泽霖,“赵医生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赵医生:……这叫人怎么说才好呢?

咔哒,卧室的门开了,穿戴一新容光焕发的宋五爷从卧室里走了出来,他简直是光彩照人,明明也没睡多久,但就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与往日沉闷不同的新调性,“在吵什么?”见到宋念琴,宋庭玉才想起今天是周一,而他答应了宋念琴,上午要去走婚礼的过场。

在宋念琴迎上来时,五爷反手合上了门,遮住了身后一屋暗色,“大姐。”

宋念琴站在五爷身前一看,眼都睁圆了,抬手要碰不碰,“庭玉,你这个脖子是怎么回事!?”

宋庭玉这脖子实在是太吓人,衬衣的领子也遮不住那遍布的齿痕,还有流血结痂的地方,看着就痛。

赵泽霖和阿四也倒吸一口凉气,昨晚灯光不好,没看清,还以为都是吻痕,这大白天定睛一看,全是牙印子。

这可真够劲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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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。”宋庭玉挡开宋念琴的手,“不疼,就是破了一点皮而已。”

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这是破点皮吗?”宋念琴心口那个火大,她弟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皮外伤,就是打架,也不能上嘴咬人啊,“这是谁干的!?阿四,你们就这样护着五爷的?!”

阿四:……这种事他想护,也没有他护的地方啊。

“大姐,这和阿四没有关系,你先小点声。”温拾还在睡觉。

“温拾呢?不会也挨咬了吧?”

温拾倒是没挨咬,只不过快瘫痪了。

门口的喧嚣透过那隔音不算很好的木门,吵醒了瘫在床上的温拾,可他就像是浑身骨头都被拆开打碎重组一般,连翻个身都困难,比□□上痛苦更叫人绝望的,是温拾清晰的记得,昨天晚上发生的每一件事。是的,每一件。

包括但不限于他像个色鬼一样舔了宋五爷的脖子,还主动摸人家胸肌,而后那福至心灵无师自通往下三路走的狗爪子更就该直接剁掉!

一觉醒来把甲方睡了,是种什么样的感觉?

“我还是去死吧——”温拾把脑袋埋进枕头里,像只鸵鸟,企图憋死自己,他许愿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,一觉醒过来,他还是在无菌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