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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爹说会来寻我的。”陆忆寒低着头扣弄着手指,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。

就单单因为自己这双红瞳,人们避着他,嫌弃他,挤兑他。跟寻常人不一样,那便是与生俱来的错,说不得也辩不得,就是遭了不公也只能往心里憋着。谁教他生来不同?

他以为这黑衣人是不在乎自己一双红瞳的,感情是白天避嫌,夜里专门兴师问罪来了,此刻叶与就像一只张大了嘴的厉鬼,阴魂不散地朝他扑来,面目比早上那个对他拔剑的人还要可憎。

“你等他多久了?”

心里已经将叶与全身上下咬了个稀巴烂,但陆忆寒也还是不敢不答话,扳着手指,磕磕绊绊答道:“三、三四年了。”

“他告诉你要等这么久?”

陆忆寒咬着下唇,身子几欲弓进地里,没有回答。叶与问这问题的口气轻如鸿毛,就好像在问“今天午饭吃了几碗”一样稀疏平常。自从他离开赵府以后再没跟人提起过这事,但父亲究竟回不回来——他自己心里也有答案。但无人问及,他也不愿去细想。

“我能帮你隐去红瞳。”

陆忆寒上一秒还乘着自己的独木小舟在滔天巨浪中摇摆,下一秒发现那巨浪竟是好心将他送到了岸边。

“什么?”陆忆寒猛然抬头,咀嚼着他话语中的真实性,死死盯着叶与的脸似乎要把他望穿,可叶与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长椅上,甚至还闭着眼,像是在说梦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