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当时心中酸得发堵,为什么这个“借口”不能是我呢?我也可以陪希尔诺玩这些游戏。

我不敢问,我怕他拒绝我。

我毕竟不是他的同龄人,我是个脑子里只有魔法和工作的无趣大人。希尔诺活泼快乐如小孩,而我沉闷乏味如将要入土的老人。

我站在纪念馆里,看着一整面墙的实时摄像,看着在我面前永远干净的希尔诺,是如何在泥地里欢快地扑腾,身手迅捷如打滑的泥鳅。

他纯白的长发惨不忍睹,他精致的脸上打满泥点,他身上穿的玩家着装既塑料又难看。他完全不是我精心打理好的希尔诺,可他是快乐的灿烂的希尔诺。

那一刻,我觉得自己又离他更远了一步。一步之遥,咫尺天涯。

我似乎在把一只属于自然与野外的动物强行捕捉,把它关在了我狭小而阴暗的生存环境中。因为我的病痛,我的小动物被迫同我受罪,无法自由地飞翔。

希尔诺是自由的小精灵,不该成为我的宠物,不该被安上枷锁……

我又被挠了一下,这次是后颈。旁边的工作人员说我与这只猫感情真好,我皮笑肉不笑。

再看屏幕时,希尔诺已经摇着树藤荡过了大裂谷,以惊人的速度爬上山顶,一把拔起比他还高的胜利旗帜。

火红的旗帜被风鼓动,裹住了他的身躯,把他显得更为娇小。可就是这样不算健壮的身影,一路干掉了所有的竞争者,登上最高峰。

我着迷地看起纪念馆中属于希尔诺的每一张图像,像是癫狂的艺术家欣赏着他的美神。由于希尔诺的出色表现,纪念馆里大半都是他的脸,人们讨论他赞美他,可只有我认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