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还对着别人笑靥如花,现在站自己面前却一本正经,连微笑都不给。在他面前笑又不会少块肉, 真小气。

希尔诺内心嘟哝着,一双眼睛却狐疑地在对方脸上扫来扫去,想找出些不寻常之处。

尤珈老师变频的速度也太快了点, 仿佛刚才看到的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。

要不是旁边地上某个狼狈的人没法直接消失, 希尔诺怀疑老师甚至会无辜至极地说:“刚才什么也没有呀, 希尔诺你是不是看错了?”

老师就是这么爱装……所以,现在的尤珈老师,和方才的尤珈老师, 到底哪一个才是表演, 哪一个才是真实?

希尔诺抿起嘴, 又开始酝酿起淡淡的纠结。

但这次他没酝酿成功便被打断, 因为尤珈老师伸手绕到他脑后,拨开了鸭舌帽的暗扣,给他轻轻取下。

直至闷在脑门上的布料褪下,希尔诺才后知后觉感受出方才浸出的薄汗,以及重新接触空气后,皮肤所品尝到的清爽与惬意。

四月尾的时节,空气不算闷热。但希尔诺一路走了不少,晒了不少,更何况整个人都包裹在漆黑的“包装袋”里,被帽子压住的发际线带着细密水痕。

冰凉的指腹为他擦拭去这点水,尤珈老师似乎在为他拨弄整齐两颊的碎发,眼神专注。

随后,老师又托起他的辫子——由于帽子的挤压与路途的颠簸,已经颇为松散的马尾辫——解开绳结,手指作梳,细细拢好不安分的散发,为他重新扎好一条紧密的高马尾。

希尔诺一直觉得老师的手很神奇,无论给他编何种复杂的发型,都从来不会引起头皮的疼痛。要知道,他今天自己扎头发时,总觉得笨拙的手指在虐待可怜的头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