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终选择了那个中年人。那中年人有过管理孤儿院的经验,没那些太单纯理想化的思维,在最底层摸爬滚打过很长时间,懂得权力和金钱的小游戏。
他们之间没多少信任感。对方以为他别有所图,于是小心翼翼护着那些孩子,用同样恭维畏惧的神情对待他;他也不相信对方能一直保持初心,隔三差五来探查情况。
克里斯托弗手下其他的孤儿院,相比之要正常一点,都是些普通的孩子。没有天赋,没有可利用性,或许是那老家伙最后仅存的良心。
关于孤儿院的“权力易主”,克里斯托弗找他谈过。
这么些年,他们保持着微妙的关系,彼此伤害,彼此利用,彼此嫌弃,明面上却还能时不时开点幽默的玩笑——当然,是克里斯托弗单方面开玩笑。
“你自己的孤儿院,毁掉了多少本可能走得远的孩子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他冷嘲热讽着。
过早的成熟,会造成幼苗的衰竭。克里斯托弗活了两百年以上,做了两百年的教育工作,不可能不懂。这老家伙是个疯子。
“可我最终培养出了你。尤珈,虽然你不承认,但某种意义上而言,是我塑造了今天的你。”克里斯托弗笑得很恶心。
这话是专门为了恶心他而讲的,他心里清楚。
他平静地看着对方,忽然也笑了。他又玩起了聊天游戏,这回是在老家伙面前,可以毫无顾忌,毫无愧疚,毫无收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