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下头,错开目光。

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指,捻着披风领口上的缎带。

“有些睡不着,想着散散步或许会好点。结果没想到走到老师您的宿舍这里来了。”

这说的都是实情。

希尔诺正犹豫着要不要补充一句,解释自己绝对没有偷窥的心思。

老师却说:“先进屋。”

希尔诺怔怔抬起头,望着老师的背影朝着屋子走去。

门自动打开,漆黑的屋内刹那涌出暖黄的光亮。

老师正在这光中行走,修长的身形被勾勒得笔直,衣摆随风后扬。

像是黑白画面中唯一彩色的剪影。

老师站在灯光里,而他坐在夜色中。

明亮与灰色之间,隔着的那一道线,是什么?

师长与学生之间,隔着的那只尺度,是什么?

他远远落在身后,望着老师渐行渐远,仿佛预示着他们未来平行不相交的人生轨迹。

站起来呀,为什么不站起来呢?

他僵硬地坐在冷风中,遥望前方那点似乎触碰不到的温暖。

但是,他心软的神明又一次眷顾了他。

神明转过头来,静静凝视着自己。

“坐太久,站不起来?”

他迟疑地摇头,又点头。

那道好看的剪影于是迎面走了过来。

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。

站定。

“拿着。”老师将一只手的法杖递给自己。

希尔诺下意识双手接过,微沉,比自己惯常用的那柄长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