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头柔顺的长发被希尔诺扒挠得可怜兮兮,他抽着鼻子,泛红眼眶,抱着膝盖身子蜷缩到一起,痛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最后关头掉了链子。

人前淡定高冷,人后可怜巴巴。

暖色调温馨小屋中,棕褐色方格天花板上,红铜色吊灯静静悬挂,流淌下来的烛光微晃,为那消沉的人打上阴影。

希尔诺从地毯的一边滚到另一边。

希尔诺哼哼唧唧哭丧着脸捶胸。

希尔诺将头埋在书堆里装死。

希尔诺仰躺在地上,眼眸中烛火透亮。

吊灯上烛火噗噗窜动,映照着屋内高高的书架,书架旁静静悬浮于空中的书堆、摊开的书本、墨水瓶,以及随处可见、写有密密麻麻文字的稿纸。

——那是他修改过几十版的,专为这次典礼所准备的演讲稿。

寂静中,不知过了多久,希尔诺长舒一口气,拍拍脸让自己清醒起来,走到窗边掀开厚重帘子。

都过去了,你要朝前看,希尔诺。他对自己说。

滑轮呲呲滚动,带着窗帘退至一旁,迎接扑面而来的明媚阳光。

今天也是个晴朗的好日子。

窗外支起的邮箱上,机关小鸟扑棱着小翅膀,从方才进门便一直发出叽叽喳喳的声响,显示着邮箱内有人寄送的信件。

希尔诺抽起盖板,意料之中看到内里躺着一封信,以及信上搁着的一瓶药水。

他一并取出来回到书桌前坐下。

书桌的造型与屋内摆设风格一致,像是从高大巨树上横切下来的木桩,一圈圈年轮上压着一摞摞书。

把今早上没看完的书合拢,插入书签搁置一边,希尔诺在空面上摆放好两样东西。

药水瓶没什么神秘感,希尔诺一眼看出那是大陆最近在年轻人间流行的某种饮料。

他自己倒是不怎么喝饮料,不过平常走在路上经常见到别人手里捏着一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