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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知道宋宴辞当年离开的真正原因,但也能察觉一定是迫不得已,另有缘由。

除了不告而别之外,他觉得自己其实跟他毫无差别,大学以前的人生,都是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后的自由。

他明明如愿以偿考上了美术学院,可以和顾念栖一起去京市,但母亲拿自己和外公辛苦打拼,现在却被父亲的一众血亲搅得一团乱麻的集团,用语言绑架加胁迫,向他阐明事情的严重性和未来深远重大的影响,让他狠心毁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,去了美国学习毫无兴趣的商科,一去就是五年。

也错过了足以改变他自己,以及能够有机会改变他和顾念栖关系最重要的五年。

这么多年过去,他看似洒脱风光,但在宋宴辞终于能够做到自行决定一切的现在,他还被束缚在原地,并且越陷越深。

他总想回头,眼中的郁金香也一直明媚地生长在那,近在咫尺,但他却好像越来越无法触碰得到。

顾念栖眉头微蹙,其实上次见面她就看他状态不对,眉宇间那股好不容易消散的狠戾气息又有重见天日的趋势。

她见证过他从极端走向正常的过程,也明白这种去而复返的状态意味着什么,她同样经历过心疾的困扰,那是比躯体上的病痛更为折磨的体验,

因为无药可医,所以只要陷进去,走出去仅能靠自己,再好的医生和药物,能起到的也仅仅是舒缓和辅助的作用。

可现在不是年少时,在有能够独当一面能力的时候,也就失去了能够任性妄为的权利。

“压力大的话,不如放下工作出去放松一段时间,”顾念栖试探性地提议,她在安慰人这方面的技能本就拙劣,只能尽可能地绞尽脑汁,“可以去一些风景优美的地方采采风,你是不是很久没时间画画了,刚好可以当作休息。”

其实一直都在画的。

沈亦航笑了下,“过来看你就已经是放松了。”

他坐直身子,眸色又恢复了平日里那般轻佻,“好了不说我了,其实也就是跟你随便发发牢骚,我什么搞不定啊,用不着操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