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锦也自包袱中捏出块干巴巴的点心来,靠着块石头往下咽。
她没带水,自然是没得喝,也懒得喝。实在是疾行路上如厕不便,只得一切从简。
这也是她第一次在马背上呆了这么长时间,不说臀尖泛麻,便是大腿两侧都磨得有些生疼。
奈何整只车队只休整了一个时辰,便又匆匆出发。
时锦便是犯着困,也是睡不着。她颇有些怀念起有马车坐的日子来。
认命得随二爷上了马,二爷凑与她耳边道,“可是后悔了?”
她抿抿干裂的唇,只轻轻摇了摇头。
二爷从鼻腔轻哼了声儿,似不屑,又似轻嗤。
一时间,人行马动,车队又开始行将起来。
好在襄阳离南阳府并不远,白日里有马匹代步,行进速度又快了泰半,直至夜半子时,终于赶至南阳府。
高大斑驳的城墙下,到处都是流民拱着身子蜷在官道两侧烟尘中,便是那一溜墙根儿,也贴着不少瘦弱泛黄的身子。
借着城墙高处的火盆,远远望去,便见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如蝗虫般匍匐在地面上。
靠的近些,一只瘦弱的黑狗正机警得于暗夜中啃食一具小女孩的骸骨。她身上还剩着些桃粉衣料,一只银镯挂在露着白骨的手腕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