争渡嘴角似乎噙着揶揄的笑意,贴近天韵耳边道:“看见没,你师尊不愿为救你而杀方路迷,却愿为向天韵赎罪而受过蚀骨钉,看来,你终是比不过我家那株彼岸花。”

此时一轮红日被晚霞吞没了大半,商风林光线暗没,睁大眼睛也无法看清许多东西的细节,傍晚的风吹动天韵衣襟下摆,没人看见占据她大部分眼白透出血一般的红,她的指尖几乎将自己手心掐穿。

争渡更不会知道自己已经碰了天韵的逆鳞。

师尊就是她的逆鳞。

乌听雨着急地在她父亲背后捶打,“爹爹,想想办法帮帮旧雪大人,我不要旧雪大人受蚀骨钉。”

乌庭竹眸色紧绷,他在利用预知能力,过了会儿他的背骤然一松,“没事没事,旧雪大人这小弟子远比我们想得要厉害,她会从冥主手里逃脱,莫要慌。”

乌听雨也松了口气。

蚀骨钉被落日余晖映射得宛如红针,似乎已经穿透了血肉,它缓缓升至尹新雪面前,对准的是心脏的位置,下一刻只要它打了进去,尹新雪预料到自己会痛到求神拜佛。

无数双视线盯着她。

旧雪大人明明是来商风林决斗,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!

“寒羚山是一切不平的决断处,既犯了错,便该受过。”

“可那是旧雪大人呐,毕竟是旧雪大人呐。”

“再说那天韵后来杀了谷梁家小浅是不容争辩的事实,如此罪人,便是冤枉她一两桩事又怎么样呢!”

说这话的人下一秒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灵流打翻在地。

暮色岑寂,尹新雪冷漠的视线从他身上掠过,没有停留,最后依旧落在天韵脸上,隔着反射黄昏的层层树叶,尹新雪无声地说了句话,争渡没有注意,但天韵却看清了,那是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