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不着吗?”她问。
前行的手一顿,静止了三秒,身体如归港的小船般贴了过去,两手环住曲棠的手臂。
“嗯。”她闷闷地发出一声鼻音,有些像毛毛时不时会发出的,没有爬上猫架的叹息,可怜巴巴的。
曲棠没有问她究竟为什么睡不着,亦或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。同居数月,颜昭溪的心情几乎就写在脸上。
她缓缓掀开眼帘,在并不明亮的只有壁灯的光辉中望向天花板,眼神澄明。
“努力是有目共睹的,总有一天,大家都能看到。”
跟曲棠相处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。因为她智慧并且体贴,她能看到颜昭溪心病的症结,却从不会炫耀,看,我看透你了,我多厉害。
她会静静地观察,等颜昭溪主动靠近,展示出倾诉欲后,她会用最温柔的方式去开解她。
不用解释,不用争辩,自然而然地抚摸着颜昭溪的伤口。
颜昭溪侧着,鼻尖贴着她的肩,“他们问我的话题,永远只有造型和化妆。哪怕问一句,让我介绍一下这个角色,我都会很开心。”
曲棠柔声说:“因为他们没见过你跳舞的样子,也没见过你为了角色在精神医院写观察笔记的样子,更没有见到你今天一条过,把导演都吓一跳的样子。
做这一行,越是投入,就越不能在乎旁人的看法。因为你的努力最终会体现在作品上,等电影上映的那一天,所有关于你的猜忌都会不证自清。”
不证自清,这是一个庞大的诱惑。
退一步讲,正是有这种肤浅的期望,最终在大荧幕上看到颜昭溪精彩的表演之后,往往才会惊起更大的波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