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老师介绍时,曲棠就听着,然后托着一个硬壳的巴掌大的本子,一边观察室内的病人,一边飞快地记录着什么。
颜昭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,也不说话。因为那一刻,曲棠的精神世界是一颗快速汲取水分的种子。
她半低着头,鬓角的发从耳畔滑下,弯曲地垂在脸侧。下午的冬日暖洋洋的,从她的侧脸打过来,描摹着宛如雕塑般立体的侧颜,在皮肤表面投下一层盈盈的光,连表层的细小绒毛都能看见。
曲棠认真的样子,真像一束光。
她观察了大概半小时,笔记本上满满当当记了许多页,姑且才合上本子。转头问陈老师:“我们能进去吗?”
陈老师点头:“但你们不能说话,最好不要发出声音,他们对陌生人很抗拒,认为你们会侵略他们的世界。”
“没问题……”
颜昭溪拉着曲棠往里走,全程听话得像犯困的猫,乖乖巧巧的,连高跟鞋都脱在了门边,避免走路时发出声音。
她知道曲棠为什么进来——坐在最角落一直画画的那个病人,跟曲棠饰演的天才画家很像。
她这缩在角落,身体受到只有骨架,脸部惨白,偏执地滑动着画笔。
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现实的例子,每一个动作,每一个眼神,都可能成为曲棠设计角色的关键。
沙沙……
硬实的蜡笔在素描纸上填补着颜色。画纸上,一个表情夸张的人脸瞪圆了眼睛,分明没有欢笑的脸偏偏咧开了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