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码头卡口闸门大开,一艘子弹型的墨绿色潜艇缓缓从千米深的江底俯冲而上,护航的两艘货轮笛声嘶鸣长沸,288名马仔持枪立于帆浆高挂的甲板,硕大的“周”字旗殷红如血。
周容止挺拔巍峨的身躯定格在灯海的汇集处,他脚下踩着苔藓杂生的礁石,礁石漫过无边无际的江水,狂风猛烈,势吞江河,他随风扬起的风衣在黑暗里飒飒作响,可无论风怎么刮,他都俨然不动,像伫立的灯塔。
青也自从年少跟随他以来,见过他无数种英隽的模样,有面对林蔓时风华潋滟的温柔,有面对敌人时血染残阳的猖獗…等等等等都比不上此刻。
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权利的野蛮,收复失地的倨傲,为妻报仇的决心,藐视一切的潇洒。
他是如此轻而易举撕开了硝烟的面具,振臂一呼,应者云集,令人痴癫成魔。
不,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周容止。
不可一世的他。
坏得不加掩饰,狂傲得刻骨坦荡。
…
南港是静谧的,也是浮华的。
静谧在它依然同往常的夜幕般如出一辙,承载着一艘艘货轮的途径,掩埋着一桩桩黑暗不见天日的罪恶。
笼罩在它之上炙热的火海灿烂美丽,可它埋藏于夜幕下的一面却无比肮脏。
青也拔枪向长空三连发,288名马仔立刻调换方位,船桨在狂暴的浪潮中拍打,波澜壮阔的黑云压顶,天水相接,像一只硕大的鼎,吞噬苍茫的疆域。
“黑爷,中层的货仓是德国进口的军用枪械,有狙击步枪和冲锋枪,全都配了消音,我吩咐下面的人试了试力量,顶尖的好货。还有最新款的勃朗宁,政府专用,200支,在发船时我也叮嘱他们塞到客舱了。”
掠夺地盘,攻克敌营,军火与兵力皆不可少,周容止临时发动潜艇,就是为此次的报仇雪恨铺垫。
在省厅虎视眈眈的节骨眼,夹缝翻盘非常危险,只有积攒当初两倍的实力,才能胜券在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