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该写那张纸条的。”她哭丧着脸,小鹿眼睛里已经有泪意,“万一……万一你……”
万一你倒霉怎么办。
她说不下去了。
“没有万一。”少年丢了扫把,口气是一贯的自信张扬,朝梁又橙走近几步。
裴峙抱着手臂,半躬下身子,有点无奈地叹口气:“梁再再,我看你就是故意让我哄你。”
“……”
少年身上穿着高三校服,月白色的衬衫,右边口袋那儿工整绣着名字和学号。峙字的间距有些大,看起来,像是裴山寺。
之所以能看得那么仔细,是因为梁又橙不敢看他的脸。
一片片白色纸屑在这时开始纷纷落下。
高层的学生们开始阵阵高呼起标语,纸片阵阵飞舞着,像是要把他们淹没。
他们站在榆钱树下,像是在观看一场嘉年华的盛大谢幕。
裴峙就这样又凑近了她一点。
他盯着她,而这一次,她没有躲。
少年伸出手,捏了捏她的脸。
他们青春时代最亲昵的动作也不过如此,却令人心动到,仿佛是电影画面的最后一帧定格。
“再再啊。”他第一次略除了姓氏,轻轻叫她。
“不用信神。”
郑重得像起誓,又带着点他一贯的张狂明烈。
但其实,都只是为了让她心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