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姨看了眼墓碑,脸上露出坦然道:“这有什么不能说的。其实我倒挺羡慕她的,终于解脱了。”
“……”
许溏溏无言,她未经别人的痛苦,自是不理解这话的含义。
但她还是看得出来,邱姨嘴上虽然这样说着,眼里仍是悲悯。
谁又会真的向往死亡呢,不过是人生的无奈罢了。
邱姨叹了口气道:“哎,这命不由己的,多活一天是一天喽。”
“妈。”
她女儿出声提醒了一声。
“好、好,我不说了。”邱姨撇了撇嘴,转头朝许溏溏说:“和男朋友闹矛盾了?”
许溏溏愣了愣,没有搭话。
“看这小情侣家家的,还真闹矛盾了,”邱姨打趣了一声,挥手道,“年轻真是好啊,可以花那么时间在闹气上。”
朝着许溏溏道别,便被推远去了。
邱姨是见证过病房里一个个病友接连送走的人,比所有人都淡定得多。
见惯了生死离别。
许溏溏低头沉思了会儿,再次看向谢晴阳。
对方站得笔直。
任谁前来吊唁,谢晴阳也只是形单影只地站在墓碑旁,垂着眼轻轻点头示意。
他面无表情,像是一张被揉皱了又展开的白纸。
冷淡得可怕。
不过从眉眼上,许溏溏还是看得出来。
还未淡去红晕的眼睑、系歪的领带、下颚的青茬,对方恐怕曾是在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失声痛哭过。
他的隐忍和克制,注定不会摆在人前。
许溏溏突然很想上去抱抱他。
不为别的,只是想抱一抱被“揉碎”的对方。却又怕稍微一使劲就让对方“支离破碎”,彻底碎为一摊玻璃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