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狗是不让进灵堂的,唯恐对逝者的遗体造成什么损伤。灰狗起初还疯狂地想进去,被打了几顿后就老实了,退而求其次守在了中堂外面。一连三天,也不挪动地方。
村人吃饭的时候有心给它丢几块带着点点肉渣的骨头,它也无动于衷,一口都没动。几天下来,这灰狗的毛色也不亮了,狗眼里起了黄绿的眼屎,看着形容枯槁。
“倒是个忠心的。是黑子的崽。”刘彪喃喃了两句。
刘彪记得许奶奶是有门远亲的,去年好像还来这里看过她。村里人特意去报了丧,可几天过去了那边也未见人过来。可见有时候狗都比人有心啊。
刘壮到底是跟着三娘回家睡了一觉。
他飞快地洗了个热水澡,草草地擦干水迹就躺上了床。床上的被褥是三娘洗过又晒过的,睡着特别舒服。不知道比许奶奶家的杂物间好睡多少倍。
刘壮分明困得厉害,到家就想睡觉的,可等到上了床,他反而清醒了几分。
索性和三娘说说话。
这几天他光顾着办丧事,几乎没和三娘说上几句话。每次他得了一点空,三娘那边后厨又忙起来了。三娘得了空,他这里又围着到处是人了。
“累不累,我给你捶捶。”三娘靠坐在床上,让刘壮背对着她,她手握成拳头从脖子往下捶起来。
她是有一把好力气的人,力气用得松弛有度,捶得刘壮浑身上下的紧绷的筋骨都松了松劲。
刘壮舒畅地松了口气,握住了三娘的手:“好了,我累难道你就不累吗?我看这几天许奶奶家用的柴火都是你劈的。你也转过去,换我给你捶。”
夫妻俩互捶了半晌,都觉得疲惫消减许多,这才熄了灯抱在一块躺着。
刘壮闭上眼睛,手摸着三娘的头发:“白天我看你和麻嫂子去打了趟水回来,眼圈就红了。当时没来得及问你,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