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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氏光是想一下那味道,都觉得馋得要命。王氏拿出来的这刀腊肉应该是她家去年腌制的旧货, 一直舍不得吃。

孙氏手里攥着一把南瓜子边磕边明知故问:“哟,王嫂子家里要来客?”

“月哥儿让人带口信说今天要回来!我可不得预备着!”王氏人逢喜事精神爽,刻薄的面容上也因笑容变得略微缓和。

孙氏一猜就是赵秋月要回来了。别看平时王氏把大女儿赵春花当个宝, 但这唯一的儿子才是她的眼珠子。

赵秋月也不止是王氏的眼珠子,他是整个老赵家的希望。

这孩子打小就不爱疯跑,长得清秀,五岁能认字, 七岁能背诗。当年在这穷乡僻壤的上溪村里,谁不称赵秋月为神童。赵家在这一声声神童中, 硬是觉得自家儿子是状元之才、宰相根苗。天大地大, 不如赵秋月读书为大。

起初所有人, 包括赵秋月自己都以为他能一举考中秀才。谁成想,赵秋月这一考就考到了十八岁,还是没通过县试。别的男人十八岁都当爹了,卖苦力挣钱养一家子,唯有赵秋月肩不能挑,手不能扛,天天住在镇上的梧桐书院里一年接一年地读书考试,时不时还要回家拿钱。

日子久了,乡里乡亲的总爱拿赵家这位月哥儿打趣。说的话自然没有多好听。

赵秋月或许是也觉得面上无光,几乎三四个月才回来一次。每回从镇上回来都是天黑的时候,勉为其难住一晚上,从爹娘那拿了钱第二天便走。

为儿子要回来的这一晚上,王氏激动得不行。她洗完腊肉便不跟孙氏多说,赶紧去房里喊赵春花。

“你怎么还睡着?我不是让你去把鸡毛拔了?”王氏来到床前推了赵春花一把。

已经日头高起,赵春花还懒洋洋窝在床上。她翘起兰花指捂着嘴打了个哈欠:“娘,你叫我干什么?喊三娘去不就行了……”

“你说啥子梦话!要是那臭丫头在我还用得着巴结你?快起来,别误了我给你弟炖鸡汤。”王氏继续催促。

赵春花噘着嘴没好气地坐起身:“烦死了!我弟晚上才回来,晚炖会汤又不会饿死他。”

“好了快起来,我实在忙不过来。到时候给你挑个大鸡腿吃。”王氏压着火气哄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