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郸州是北昭南陲,消息传得慢些,想必不出几日便会有国丧的消息了。”沈沨缓道,“今上并未提及授我官职,只是密召我回王都。”
“可有险事?”钟岄忧心道。
“不知。”沈沨沉思起来,“难辨。”
抬眼瞧见钟岄跟着忧思,沈沨笑了笑:“王都中还有文逸与章大人,如今废太子党已经被绞杀殆尽,想必没有什么事。”
“我同你一起回去吧。”钟岄正色道,“将阿年留在武定。”
沈沨刚要反驳,见钟岄不容反驳的眼神,笑了笑:“有劳娘子了。”
天子密诏急迫,两人并未逗留,一路北上王都,终于在二月底到达王都城门。
在文府沐浴更衣之后,沈沨将钟岄留在府内,自己入宫朝圣。
宫里满目苍白素绸,一路上宫人皆着素缟,整个北昭皇宫中都仿佛笼罩着阴霾。
“臣沈沨,叩问陛下圣体金安。”紫和宫中,沈沨拜见祁承。
“沈卿请起。”祁承沙哑的声音传来。
沈沨不禁抬头向御座望去,只见祁承肉眼可见地苍老了:面色苍白,眼窝凹陷,双目猩红,整个人瘦了一大圈。
“陛下,就算是为了先皇后与六殿下,也要保重龙体。”沈沨不禁劝道。
祁承挥手止住了沈沨的话:“你没有死很好,之前是朕对不住你,让你为了朕在朝堂中树敌许多。但如今朝堂刚定,再让你入朝为官恐受波折。朕打算免了你的官职,找个由头在郸州封你一块地,你自己也算是功成身退。”
“你若仰慕元诚太师生前桃李天下的盛景,朕也可以准你去县学里教书。”祁承沉声道,“终究是朕对不住你,朕还会派人保你安泰十年,到时候无人会记得你,也就无人会再去害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