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敦礼眸色渐深,“臣与公主曾于花园中一见,觉得公主身份高贵,又天真烂漫。本来臣觉得不能匹配公主,但既然公主看重臣,臣总不能不识好歹。所以刚刚是在想,往后该如何对公主好,以报公主的情意与官家的宽厚。”

官家看了他半晌,闷声一笑:“你这个妹夫,不是朕挑的,是朕的妹妹自个儿挑的,若是朕,大概不会要你。心眼子太多!”

张敦礼并不接官家的话,只是将身子躬得更低些,做足诚意道:“臣愿终身不纳妾,以报公主的情意与官家的宽厚。”

“但愿你说到做到。”官家笑道。

“那臣的妹妹呢?官家打算如何处置?”张敦礼又问。

“废除其官职,逐出汴京,永不许再入京。”官家道。

张七巧的住处,还是官家赏的,原本是当作入住公主府前的暂时休憩之所。她人还没收拾完东西,上头便已经来人催了。

桑云和许遵来送她,眼见这位知己好友就要离开自己,桑云不禁扑上去,抱住她。

“当时我们说好,要一起在汴京城立足的,我做生意,你当官儿,没想到,现在成了这副样子。”

“官家宽宏大量,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”张七巧内心伤感,却也知道,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结局。

“听说朝中突然涌现一拨人,纷纷上奏疏,弹劾肃亲伯的不是。官家震怒,已经将他禁足了。”许遵站在一边,忽然道。

张七巧一愣,她心中隐隐觉得,这事儿和哥哥恐怕脱不了干系,又或者是,官家对于张家当时的灭门惨案,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。

“你以后打算去哪儿?”许遵问道。

“回老家,我想开个书院儿,当女先生,教女学生。”张七巧说道。

许遵眼前一亮,“也好。”

“张娘子,时候不早了,你该启程了。”宫里来的人又催促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