祈泠继续敲。
倏地,房门被拉开。
姬以期披头散发的,一脸不耐烦。
“眷眷。”祈泠打了个招呼。
姬以期靠在门边,“有事?”
“嗯……有一点。”
姬以期抬手就要关门,“知道了,明个再说。”
“哎……”祈泠伸出手。
刚碰到她的手,姬以期就又把门打开了,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我很累,想睡觉,明个再说不行吗?”
“我能进去吗?”祈泠小心翼翼的。
姬以期盯着她看了一会,转身背对她。
房门关上,陷入完全的黑暗。
姬以期把窗子也关了,伸手不见五指。
“眷眷。”祈泠不适应,她像个瞎子一样在黑暗里到处摸索,努力辨认,“你在哪?”
下一息,一个小指敷衍地勾了勾她的小指。
“这呢。”姬以期心情还是不好。
祈泠看向她,在黑暗中拼凑出她的轮廓,“眷眷……我想抱抱你。”
“你好烦啊。”姬以期贴上她。
双手圈着她,祈泠低声,“别生我气好不好?”
“我没生你气。”姬以期回抱她,鼻尖酸酸的,“真的没有,我只是……一时没想开。”
祈泠拥紧她,“可以跟我说说吗?”
“嗯……你是不是觉得……他们很惨?”姬以期吸鼻子,“那个吕寒,因为不是世家子,考了两次也没考中。”
祈泠缓缓点头。
“但还有比他们更惨的。”姬以期总算把憋着的话说出来,“比如……他们的妻儿,我见过很多吕寒这样的秀才甚至童生,他们整日只知道捧着圣贤书读,对耕作一窍不通,让他们去找活计贴补家用也是百般推诿,科考三年一次,有些人正如吕寒所说考了十几次也没考中,但他们仍觉得下一次就会高中状元,地里的活,家里的生计,孩子的生养,他们是一概不管的,他们只管读书,读不出便罢了,倘若真读出了……就全都是陈世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