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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哥骂骂咧咧地捡起水扭过头, 正好看见钻进来的祖烟云, 制止道:“别进来!”

“没事。”祖烟云看了一眼山洞深处的尸体, 撑着墙壁轻声说,“这个山洞以前也死过人。”

卢哥闻言愣了一下,还没来得及说话, 钟仪阙已经打断了她:“烟云, 你怎么来了?”她有点紧张,“你自己来的吗?”

“嗯。”祖烟云看向她,钟仪阙很少有这样上山的工作,一天下来被雨水和泥土弄得脏兮兮的, 只余下里衣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单薄, 被山洞衬托得那么渺小。

躲在她身后的女孩像个警惕的小动物,悄悄从钟仪阙身后瞪着眼睛看他们。

就像是昔日躲在山洞里的她一样。

祖烟云的眼眶发酸, 她和钟仪阙的人生好像在此刻相会, 成为一条孕育春天的春水。

“我歇一下。”祖烟云沿着洞壁坐在山洞门口, 她不去看尸体,不去看钟仪阙,只是闭上眼睛,想休息一会儿。

曾经她也在这个山洞里发现过死人,这边人的自杀率其实很高,尤其是女性。她在这里看到过一对儿女人喝农药自杀,这种在外面世界中被嘲笑的谈资,是祖烟云对于爱情和死亡最初的记忆。

她茫然地看着可怖尸体,也茫然地看着二人紧握的手,发现这个世界荒诞得不讲道理。

后来才知道,那个女人是被拐卖来的女学生,她教会了家里的妹妹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。两个人如同无法逃出黑暗森林的小鸟,最终在山中自尽。

她、小女孩、那些在山洞中死去的女人、晓来姐、余赟……她们在命运和生命之中形成一种令人绝望的互文。又或许,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。

区别只不过是她、余赟和女孩,是被钟仪阙努力拯救的小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