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、我……”太后面露愧疚,“我分不清她二人。她告诉我说她是顾上晗,明昭拼命呼喊她是顾上雪,我该信谁。倘若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,那让旁人又该怎么做呢?”

“她是怎么死的?”裴琛抬首,“尸骨无存吗?”

“我没有见到尸骨……”太后凝眸,深深叹气,“哪怕一块骸骨回来,她也不会如此痛苦。试问,谁能接受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高高兴兴出门,死讯传回,一块骸骨都没有。裴琛,我最大的错应该是没有分清她二人。”

裴琛跪坐在地上,太后呆坐良久,徐徐说道:“我至今不知她究竟是谁。她一直说自己是顾上晗,陛下说她是顾上雪。陛下是唯一能分清她二人,可她也是最痛苦的人。”

“那年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陛下点名让顾上雪陪同外放,我不答应,我拒绝了,我顾家的女儿岂能被她差遣。后来,顾府人传话说大姑娘跟着去了,我虽恼恨,可知晓她们互相喜欢。我不愿棒打鸳鸯,可后来死讯传来,你阿娘奔袭千里指望去捞一块骸骨。”

“最终无果。回来后,她失魂落魄地说她是顾上晗,愿意嫁去裴家联姻。招摇将军喜不自胜,当即应允。再后来的事情,裴开战死,你阿娘生下你,将你送到我的面前。裴琛,你若问我,她是谁。我只能说,她说她是顾家嫡次女顾上晗。”

“其余,我也不知。还有一事,当年她一刀捅了明昭,明昭卧床三月。”

裴琛瞪大了眼睛,良久无言。太后疲惫不已,挥挥手示意她退下。

裴琛麻木地走出寿安宫,双脚如同踩在浮云上,整个人飘然欲仙。她说帮,可自己也陷入进去。

帮这个字成了最大的讽刺。

她不死心,打马去王府,顾朝谙不在,她抓住顾修仪追问:“我阿娘是谁,是你的第几个姑母?”

顾修仪被吓得瑟瑟不敢言语,她一再追问,他才说道:“听闻姑母闺名顾上晗,是我的第二个姑母。大姑母早逝……”